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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的“危言”

来源:书摘 作者:张生      2017-02-28

  严复(1854-1921),中国近代著名启蒙思想家、翻译家。他于1866年考入福州船政学堂,毕业后赴英国留学,开始接触西方自然和科学学说。

  据严复长子所著《侯官严先生年谱》记载,严复因受甲午战败刺激,于1895年开始翻译赫胥黎的《天演论》,从而使“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词为国人所知。严复回国后,面对当时中国积贫积弱、国土被列强瓜分、民族尊严丧失殆尽、灾难频仍的危局,他坚决反对顽固保守思想,积极倡导变法维新,进行政治改良宣传。他在天津与人创办《国闻报》,撰写政论文章,还翻译和宣传西方学者有关自然和社会科学方面的著作和学说,整整影响了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给他们以思想启蒙,为他们提供了与封建旧学作斗争的思想武器。

  这时候的严复纠结于中国之患,一心思索中国何以会处于危局的原因。在《与张元济书》中,严复总结出,中国之患在于愚、贫、弱;三者中,“尤以瘉愚为最急”。所谓“瘉愚”,即治理及脱离愚昧。而要做到这一点,根本在于发展教育,开启民智。“民智不开,不变亡,即变亦亡。”这句话后来成为严复的名言。名言亦是“危言”。此“危言”非危言耸听之危言,而是危言危行、危言正色之危言。此危者,正也,即讲正直的话。严复在这句“危言”中,道出的即是对当时中国教育现状的忧思。显然,教育发展得怎么样、成败如何,直接关系到能否解决“愚”这一症结。

  严复在愚、贫、弱三者中,认为“尤以瘉愚为最急”,应该说是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虽说愚、贫、弱皆直指人的秉性与情状,但“愚”的指向更关系到人的头脑及精神本质,揭示着一些人的麻木、愚昧及无知的下意识。他告诉人们,贫可以通过改变而致富,弱可以通过改变而为强,只是有个前提,那就是祛愚。愚而不自知,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愚不祛,便不知贫、弱为何,或者即使处于贫、弱之境,也会麻木于贫、弱而无意改变,也就无从“瘉愚”。这也可以使我们联想到,自号“新民子”的梁启超办《新民丛报》,其用心即在改造愚昧、落后、保守的国民性,使中华民族成为“新民”,他坚信“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无新政府,无新国家”。再来看严复开出的祛愚药方:发展教育,开启民智。由于严复不仅揭橥了当时“中国之患”的症结,还提供了开启解决这一症结的“钥匙”,后来被誉为“南开之父”的教育家张伯苓,就毅然接过了这把“钥匙”。张伯苓在谈起办南开学校的目的时说,“窃以为我中华民族之大病,约有五端:首曰‘愚’。千余年来,国人深中八股文之余毒,民性保守,不求进步。又教育不普及,人民多愚昧无知,缺乏科学知识,充满迷信观念;次曰‘弱’。重文轻武,民族志气消沉。三曰‘贫’。科学不兴,灾荒叠见,生产力弱,生计艰难。加以政治腐败,贪污流行,民生经济,濒于破产”。张伯苓所指“五端”,前三端与严复指陈的“中国之患”三者不谋而合。后二端一为“散”,一为“私”。前者是他有感于整个中华民族有如一盘散沙,而不悟“聚者力强,散者力弱”、“分则易折,合则难摧”之理;后者是他有感于国人多自私心,少公德心;鼠目寸光,“其流弊所及,遂至民族思想缺乏,国家观念薄弱”,有鉴于此,“故追随严范孙先生,倡导教育救国,创办南开学校”。

  无论是严复所发“危言”,抑或张伯苓所陈“五端”,殊途同归的是,他们的目的皆“为培养救国建国人才,以雪国耻,以图自强”(张伯苓语)。明乎此,也就明白,今天我们重温严复的“危言”,应该仍然不失其意义。

【责任编辑: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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