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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浅潜:我只是不想平庸

来源:搜狐文化 作者:      2016-11-22

  导语:“生活是一把尺子,我像一个音符敲击在命运的键盘上,在断断续续与音乐相伴的这些年来,它们总结了我的每一天,为了报答,我给了它们我的一生。”这是百变女子张浅潜亲笔写下的对音乐最真挚、恒远的告白。

  张浅潜,实在是一个很难定义的人,她是模特、画家、作家、演员、小提琴手,而现在,历经岁月的洗礼,她一个人禹禹独行在独立音乐人的道路上,虽然疲惫,却始终前进着。

  “有时我很钦佩她,她的生活总让我觉得摇摇欲坠,可她却很强韧地一直过了下来……她就像车辙里的鬼,不管生活怎样将她碾来碾去,她总还是会冒出来。”曾与她合作过的布衣乐队的吴宁越如是说。

  这个叛逆执着的女子,正如她自己在歌里所写的,是一条倒淌的河,生而为人,她不愿平庸;身为女人,她更不愿成为别人的附庸。

  感谢“莱茵湖畔”提供场地以及摄像杜云峰

采访现场

  写歌可以化解心理阴影

  搜狐文化:你1989年离开悉尼的时候多大啊?

  张浅潜:十八九岁吧,我学的是小提琴。回国后我去了广州,后来又回北京签了红星音乐生产社,合作了几年,离开后就一直是独立音乐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过北京,国庆我也没有回家,在上海待了待,因为家里的圈子没办法接受我现在搞音乐的这种方向,前一段时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方向。

  搜狐文化:家里是什么情况?

  张浅潜:家乡有做音乐的同学多半是古典、民乐那种风格,不能给我需要的生活土壤。我不想做一个翻唱歌手,我想要成为一个可以传声的人。像鲍勃·迪伦这样有智慧的榜样,他的词作虽然不完全励志,但能带给听众一些思考,我也想当这样的人文歌手。前一段时间我看崔健演出的时候也感觉,应该还是写那样的歌吧,其实我十一之前就写了一些这样的歌,录好了但是还没有发出来。

  搜狐文化:9月30号那天你去看了老崔的表演?怎么样?

  张浅潜:我去了现场。《一块红布》很好,经典就是经典。哪怕你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也要去追寻一些实用的东西,人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不可能不考虑实际的东西。比如我,我虽然在生活中看到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是我会把负面的东西转化成积极的东西,这种思路在创作上对我很有帮助。

张浅潜旧照

  搜狐文化:什么是负面的东西?

  张浅潜:就是在网络上经常能看到的那些坏消息。但是我发现写歌能把这种心理阴影化解掉。但是自从我手坏掉之后练不了琴,我也不怎么出去玩,只能待在家里。

  搜狐文化:你的手怎么了?

  张浅潜:最开始有一点点甲沟炎,那时没有注意。后来弹吉他疼,我就开始弹键盘。家里有一个钢琴,我就一直用键盘写歌。后来手好了,但是我就不喝酒的习惯了。我现在是个自由人的身份,但是也需要一些人际关系,保持人脉是要喝酒的。最近我在跟一个老客人联系,因为画都堆在屋子里,我一直想把画展的事谈下来。

  搜狐文化:你找他去,让他帮你做画展。

  张浅潜:但是他的合伙人一直磨磨唧唧的,我也没他电话,只能用微信跟他联系。而且这段时间也在写新歌,有时候也会涉及到巡演还有跟别的音乐人合作的时间安排问题。

  有个助手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搜狐文化:新歌你现在做了多少呢?

  张浅潜:我编了一点放在我的电脑里,还没完成,我当然觉得用乐队比较好,每天排练跟人接触会比较直观一些。这两天下午在看电脑编的东西的时候,我又觉得两个形式都可以用……去年我还众筹了好几万块钱,因为跟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不太好,我没有办法,感觉没有跟人交流的渠道。我老在酒吧演出,但那是生意,我跟那些人是利益关系,我就是跟他们坐一桌吃饭,也没什么能说的,我感觉很累。

  搜狐文化:那关于你的音乐和演出呢?

  张浅潜:去年我就卖了一首歌,本来要出售好几首,但当时缺一个助手,整理不过来。我现在主要就是在家里整理作品,因为我积累的库存太多了。其次就是我也想趁这段时间多接触一些好的音乐人,可以聊聊合作的事,以前我跟夏衍合作过,他就很好。

张浅潜旧照

  搜狐文化:你平时很少出来吗?

  张浅潜:这段时间比较少,之前有演出所以我处于排练的状态,跟外界的联系会多一些。国庆一直在写歌,最近都是乐手来我家找我,我也形成习惯了,就爱在家待着。我把电视从卧室搬到客厅了,来人了就看一看。我也不喜欢一个经纪人带着很多人跟我谈合作。我比较适合一对一的交流,合作的事情能把乐手给撺齐就行了。

  搜狐文化:你觉得一个人只带一个人的这种,可能大吗?

  张浅潜:比如昨天木马有演出,我认识他那个经纪人,也想看看跟他们乐队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可后来我又觉得算了,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生活圈子嘛,我还是想按照原来的圈子走。我最近在跟798一个小姑娘谈合作,她懂编曲,也经常给我做嘉宾。我目前这个情况,也不想完全依靠公司,也不能全靠自己,可能各种合作形式都试试吧,所以我现在觉得有个助手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搜狐文化:对,但你现在找助手有一点难是吧?

  张浅潜:不是难。之前有个青岛的小孩一直说要过来帮我,但是我很纠结,因为不知道把他安置在哪里,我总得给他腾地方。后来我想他可以先跟着我巡演一段时间,到明年就好办了。毕竟有助手的话,跟公司、乐手谈合作会方便很多。

  搜狐文化:之前你说十八、九岁的时候去了广州,为什么呢?

  张浅潜:因为我对象到了北京,我不想跟他在一起,就去广州了。那种心理很难讲,谁知道呢。他是画画的,我因为从小学小提琴,到广州以后我就想找一个当小提琴手的工作,但特别困难,只好做模特去了。我那时候不想靠谁,只想靠自己,在广州待了三年以后,觉得没意思,然后开始写歌、画画,来北京之后,我其实先办了一个画展。

  搜狐文化:当时在广州主要是画画吗?

  张浅潜:其实就是一个爱好,我喜欢画画,算是一个出口吧。

  问题转化成了创作和学习的冲动

  搜狐文化:你的音乐可以分成哪几个比较大的阶段?

  张浅潜:这个要好好回顾一下,最早我从广州到北京签红星的时候,找一个香港人做了五六首电子风格的歌,也认识了一些音乐人,算是进入这个圈子吧。 也跟天笑他们合作录了一个单曲,这是一个阶段。另外一个阶段是东方卫视的一个纪录片团队找我做配乐编曲,我当时拿着那些设备还算无师自通啦。

  搜狐文化:哪几年?

  张浅潜:大概是1997、1998年的时候吧,那会儿房子还很便宜。下一个阶段,很多在各地散落的乐评人来北京了,我用编曲机,自己编了一张专辑就是《灵魂出壳》,全是自己操作的,拿到广州发了,那时大家还用CD和磁带。我昨天想听没找到碟子,我记得当时我还拿给上海音乐学院的何训田教授听了,那会儿结交的人还比较主流。当时我性格特别开朗,很活跃,人脉也比较广。做完这张专辑以后,中间好像停下来了,也没怎么演出,然后不停地在搬家。那会儿我还不太会弹吉他,接了一些大地民谣的演出,也在体育馆跟崔健他们一起演出。后来其他一些音乐人在酒吧独立演出的雏形也出现了,张泉他们在三里屯开了一个提供这种演出的酒吧。我那会在朝阳公园那边住,看不上这种野生的独立,也不做这种演出。那时侯我弹吉他很少,但是接触音乐人多,接触乐队的话,主要是跟布依在合作。之后,酒吧慢慢多起来了,我也搬到传媒大学那边住着了。

张浅潜画像

  搜狐文化:哪一年?

  张浅潜:那会儿已经到2006或者2007年了,那以前我写的都是一些比较小的歌,跟张亚东接触上以后——他当时成立了一个公司,我也开始写一些个人的歌。后来我又接触了夏衍的乐队,我们在台上不停地即兴演出,我是那种只要有乐队唱,就很能即兴发挥自己的感觉。我把那些歌都录下来了,算是留了一个底子,我最近想把这些歌整理出来,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因为当时没写词,又要扒和弦,还得有一个专门的人帮忙把这个歌,全部给弄出来。中间这些年也总是在琴行找一些感觉,间接地写了一些钢琴曲吧。反正一直保持着一个创作的状态,前两年都待在宋庄。

  搜狐文化:是哪几年?

  张浅潜:就是这两年,之前在微信上认识了一个美国朋友,他给我在王府井租了个房子,本来都签合同了,但没有履行,公司那边也靠不了。但是房子不稳定会影响我创作,所以就住到宋庄去了,让公司付的房费,我在宋庄住得特别偏。这几天我了解到他们有个新的演出在青岛,但是我很纠结。因为现在我都是自己在做音乐了,找不到合适的助手也是一个阻碍。很多问题都转化成创作和学习的冲动了,我有的时候特别想去上个学。有时候也想跟一些公司联系。前几天我去了一个诗会,碰到一个老乡,他有工作室,可以录音、正式出版那种,比我的条件好一些,跟他合作的话就不用总待在家里。因为之前跟我合作的乐手我觉得不太适合帮助我录那个歌曲,主要是时间问题,他每天都有工作,不像我完全是自由的,我让他每天下午过来帮我弄,弄好以后找一个公司发行。也有很多公司跟我联系,但是我不太爱加那些公司老板的微信,因为加了微信之后肯定就要去他们公司了,我不愿意。也就不跟他们联系了。

  我想出版一本自己的书

  搜狐文化:你是觉得跟人打交道都特别复杂是吗?

  张浅潜:不是,只是我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意向,另外确实时间也分配不过来。这段时间我要闭关,是为了把书和唱片给弄出来,完成了以后,我也会跟朋友约着一起吃饭啊。因为我没办法又演出、又创作、又整理作品,一天不可能做这么多事,我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国庆的时候,我也没有去见我的日本朋友、律师朋友,还有书院的联系人,可能人际交往这一块确实有点脱节吧。现在我就是想要出版一本我的书,里面包含了我的工作、生活很多方面的内容,我可以借这本书来汇总一下我的过程。毕竟我还是想以作品来立足的,杨奎帮我出过一本书,你知道他吧?他有活动其实我有也蛮想参加的,但上次我在外地演出,没赶上他那个活动。最近这段时间,我在跑音乐节,像迷笛、青岛之类的,国庆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思考之后怎么办。我其实很想搬到宋庄去,到那边去每天都会有很多活动,毕竟要成立,还是要以演出和交际为主,但我又想要安心创作,所以暂时没想好。可是,跟我排练的几个乐手又都在宋庄,他们每天也有其他活要干,这样我们合作的时间安排就是个问题,既困扰他,又困扰我。我想让他们到我家里来排练,可家就是家啊,不是排练的地方,这个是最让我为难的。这也是我国庆的时候,没有出门的原因之一吧,因为我没有选到最理想的乐手,我选到的乐手也需要跟随别人的步伐。

张浅潜现场演出照

  搜狐文化:我记忆力不太好,我担心自己老了之后会忘记自己是谁,这很可悲。你在生活中会有类似的困惑吗?

  张浅潜:不是,之前我也说了,其实我也是可以联系一些朋友的,我不愿意跟人约饭,是因为这半年一直在外面吃饭,我觉得不舒服,就想自己做点吃了。至于国庆没有见什么人,是因为国庆之前我写了一首歌,是一首人文主义、反映社会的歌,以旁观角度去看的,但是我还没有把它制作出来,也还没有放在公众号上,因为对于上传、导出歌曲这种技术性的事情,我是比较麻木、迟钝的,所以可能会花我更多的时间。

  搜狐文化:不太会?

  张浅潜:对,所以我总需要一些旁边的人帮忙。但是别人也有别人的事情,这个不仅是给钱的问题,还涉及到时间安排,我哪怕请了一个助手,也不能完全解决跟乐手合作的事,因为这些乐手也有他们自己的工作和团队,我有时候在想,或者我每天去找他们,不一定要让他们来找我,我可以把能挤出来的时间都拿去跟他们合作,但是我处世又不太灵活。

  我还是应该选择独立一个人

  搜狐文化:你说自己处世不灵活,会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困扰?

  张浅潜:其实主要是感情,永远不好对接,前一段时间我感觉我还是应该选择独立一个人,不要找什么男朋友了。只要我可以找到好的乐手和公司,跟他们对接上以后,方方面面的朋友都不大会影响我了。

  搜狐文化:为了搞创作和跟别人对接,跟找男朋友不一样?

  张浅潜:我之前是想接一些演出的,我在青岛的时候,是一个朋友的临时助手在帮我沟通,那时候都是朋友或者乐手开着车来找我的,对我来说还比较方便吧,我只需要在网上衔接一下就可以了。现在我打算不接酒吧的表演了,只接音乐节。但是我自己又很纠结,本来去音乐节的话,国庆我应该去上海的,可是我犹犹豫豫的就没有去成。

  搜狐文化:很纠结?

  张浅潜:因为好多事情要自己安排,好多人要自己打电话联系。比如我有两个很要好的日本朋友,我买票去上海的话,就得跟人家说不能去他们家里了。但是我不能给他们打这个电话,所以就把去上海的票退掉了,后来我回家办了护照,之后又自己联系了一些音乐节,我想就一个人演。因为带着乐手我也很累,跟他们总是不能合作到一块。包括今天这个采访我也不是仅仅想着这一件事。我还带了我的书稿,因为跟文化有关嘛,但是也没见到杨奎。而且事情一多我自己也容易丢三落四的,昨天晚上你跟我联系,让我早点休息的时候,我都没有说“晚安”,就说了“好”,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才发现我并没有留你的电话。1点钟的时候,还有个昨天联系的乐手要来找我,之后还约了另外一拨人。你看我每天把时间安排成这样,别人都觉得我累,但是我干嘛要这样?时间压力这么大,但是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安排巡演,就不用找别人了。

灵魂出窍专辑封面

  搜狐文化:我在微博上关注了你,你之前好像发过一条状态说一个人生活好难,但是后来又删了?

  张浅潜: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现在这个状态,一个人又要顾工作,又要顾演出,本来就很忙,我不想靠吃饭来总结人际关系。就比如,刚才我拿起手机,就看到微信上几个人在约饭。我觉得这个太糟糕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我比较喜欢约出来喝点东西,有什么事直说,不要把事情都摆到饭桌上。我喜欢公和私之间有一些界限,比如今天你采访我,我们是有一个距离感的,我出来见你是工作,采访完了之后,我回家招待我从上海来的朋友。其实我今天不太想见生人,我想回趟家,想出去玩的时候再约上几个相熟的朋友,比如经常找我开车的那个姑娘——她现在在韩国,还有几天才回来——我昨天就特别想叫她一起去玩。至于跟乐手合作,去参加音乐节或者“好歌曲”之类的音乐综艺节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搜狐文化:你觉得身边的朋友多吗?

  张浅潜:应该说有朋友,但我不怎么爱互动,打电话就还好,微信和QQ可能少点,经常互动的都是那些跟我工作交往比较密集的人人,比如说一直合作的乐手。

  搜狐文化:你刚才说不想一个人待着对吧?

  张浅潜:至少做事情的一段时间是这样。

  搜狐文化:但你又说不喜欢有男朋友?

  张浅潜:没有啊,可能只是你看我微博那段时间吧,不是说现在没有。

  搜狐文化:大概也就是一周之内吧,后来你就删掉了?

  张浅潜:是,因为我觉得还不如在豆瓣上发一首歌,发一些文章好。

  搜狐文化:说实话,你爱喝酒吗?

  张浅潜:这个都无所谓啊,最近喝的比较少了。以前是经常要喝酒的啊。

  搜狐文化:酒量怎么样?

  张浅潜:我一般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所以也就叫外卖喝个啤酒就行了。我跟其他人互动少,也是因为想清楚了自己工作的侧重点,比如是要一个人独立完成这张唱片呢,还是跟人合作呢,还是要跟几个伙伴一起合作巡演呢,这样不必要的互动就自然少了。

  搜狐文化:我截了三段你的微博——“酒和肉是亲戚,肉和皮是同学,思想变成了生活的附庸”。

  张浅潜:那是好几年前写的吧。

  搜狐文化:你还有一条是说,“从地方到首都,我们这些文艺战士是真搞不懂为什么要生活,为什么而生活,而战斗……”。

  张浅潜:这是今年年初在家写的。

  搜狐文化:还有一句叫“没有爱情的生活,不能称之为生活,只有利益的生活,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生活”。

  张浅潜:对,一直感觉这个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需要一点距离感

  搜狐文化:你从十八、九岁,一直到今天,从西宁到广州到北京,在北京的生活时间最长。

  张浅潜:我其实厌倦了这个城市,我现在觉得还是要学会经营自己。我现在都觉得没有接受这个文化采访的必要,因为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应该怎么样。

  搜狐文化:其实我的采访就是聊天。

  张浅潜:因为我可能需要一点距离感吧,我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放在一个聚光灯下面让别人看到。这实际上也跟我现在的状态有关,你采访过不少人,他们的想法可能跟我不相像。

  搜狐文化:每个人都不一样。

  张浅潜:他们可能会去外面录音,不需要在家?

  搜狐文化:有的也在家。

  张浅潜:对,他们可能在北京有一个很固定的社交圈子,不像我总是以演出来衔接,每天朋友来朋友去的,但这些朋友可能也不那么固定和私人吧。要是没有演出以后怎么弄呢?比如今天我来见你之前,我还联络了11月5日在酒吧演出的负责人,他跟兵马司联系比较多,我觉得这样一对一还不如取消11月5日的表演,就直接把我的歌给兵马司听,这样说不定还有更多更大的合作平台。又比如为了准备11月5日的演出,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往宋庄跑,把设备都搬到乐手家里去制作歌曲,然后家里就只接待朋友,所以之前你跟我打电话要约在我家我没有同意,因为来家里就是朋友似的交情了,出来会比较客观、正式一点吧,我想把工作环境和家给区分开。

张浅潜现场演出照

  搜狐文化: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作为一个人,或者作为一个女性来说?

  张浅潜:你说现在在北京这样的生活?不知道啊,先能够把吉他弹好以后再说其他的吧,因为我后来也发现,我需要一个比较简单的方式处理所有问题。比如怎么样可以最快做一张专辑出来?我发现我可以弹钢琴录一张专辑,这样是最便捷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至于是在家还是在录音棚再说。至少是把它完成了,完成很重要,因为现在我家里的作品实在是太多了。其实我也有很多渠道可以发行处理,现在人际交流很便捷啊,又很现代化。比如我想在网上卖画——在网上,是因为我不爱出门——我可以利用一些线上媒介,推给一些老板或者公司,这是我的一种宣传方式吧。然后别人选中哪张画,我再快递出去就行。包括我们这个采访,其实都不用老套的跑出来,我们用语音直接网上采访都可以,你提问,我回答完发给你,没必要见面。我今天出来的时候都忘带钱包了,可是我不会忘记带手机。

  搜狐文化:如果说没有微信和互联网你怎么办?

  张浅潜:我们现在都在用这些,怎么可能会没有呢,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啊。只能说反观自己的生活,现在这种信息科技的生活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我自己也有运营一个微信公众号,但就是很累,希望可以有人来帮我。

  搜狐文化:操作起来很麻烦?

  张浅潜:也不是,就是需要请个人帮忙吧,以后也要多做宣传。我想弄一个工作室,我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自己搞定的,比如我录一张钢琴弹唱的专辑全靠自己,演出的伴奏带也是自己做的。当然最后推出去不能只靠自己,还得跟其他人交流好,但是有时候交流起来难免着急。如果我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话,我就可以省去交流的麻烦,完全自己来录制这张专辑了。

  搜狐文化:你觉得依靠微信、互联网的生活算不算是一种偷懒?

  张浅潜:应该不是,是便捷,也比较客观。因为我们没有见面,我们不需要牵扯别人,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可以继续在家做饭,跟朋友聊聊天,每个月再固定接几场酒吧的演出。最近我还发现,其实我都没必要接音乐节,要跟人交流就把朋友都约到家里来好了,我为什么要出去到音乐节的现场见那么多人。其实音乐节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官方宣传,是一个拼盘式的汇集,一个比较大的派对吧。我也不是什么公司总监,或者夜场老板,所以从一个文化人的角度去旁观这件事,我觉得它除了推出新人,并没有真正带来文化上的提升。我自己是一个创作者,平时就是写书、画画、做自己的音乐,我比较独立,也没有那么火,可能是因为没有用好互联网吧。你知道万友公司吗?那个公司做了很多独立音乐人的小剧场演出,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他们联系。

  我不算脱节,而是重新开始

  搜狐文化:互联网上用微信等交流方式,其实掩盖了原有的东西,你觉得和现实生活有脱节的地方吗?

  张浅潜:我觉得不算脱节,而是重新开始。比如今天,我把电话转给别人,自己带着电脑在咖啡馆整理我的书。我有个朋友在帮我联系演出的事,我想接一些外地的演出,但没有落实好,但是北京的演出好像已经开始卖票了。我现在就想取消北京的演出,在一段时间内什么演出都不接,这样我就可以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我真是像你说的脱节了,那我只能用巡演来弥补,可是从时间上看,跟我一起合作的乐手没办法做到啊。再比如说,我想做一个自己的小品牌,毕竟我也有这么多阅历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今天本来有几个人找我吃饭,但我都不愿意,因为他们不能在这件事上帮我。所以并不是我自己要脱节啊,而是有这么多客观原因。

  搜狐文化:其实对于人际关系,你有自己一套打交道的方式?

  张浅潜:我不爱混圈子,我现在所有的关系都是合作关系,或者有些人我愿意见才去见一见,另一方面可能我总是在不同的城市里面演出,也很匆忙,有时候该见的人并没有见到。

  搜狐文化:你不停地看手机,是因为焦虑还是无聊?

  张浅潜:都不是。因为相互来往的朋友经常用微信跟我说话。比如昨天来了一个音乐人,需要我跟他电话联系,我用微信问他要不要过来找我,最后我也没跟他出去。要是朋友来找我,也会微信上跟我联系,这样我就可以提前两三天做准备。因为我必须要提前做好一系列的安排,比如今天我必须跟哪些人见面,这样才能保证工作关系的良性滚动。就比如说今天我安排好接受采访了,所以我就见你来了。那要是当我忙完工作,觉得整体顺好了的时候,我可以找你喝茶——这个夏天我一直在买水喝,家里没有烧过一次水,天天都在外面出,昨天、前天才开始做饭。

张浅潜的画作

  有时候我也觉得不好衔接,也觉得用微信很累赘。比如刚才跟我打电话的姑娘,她不是我助理,但之前我把关于演出的一些工作交给她了,她拿着设备到我家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妙——我会脱节的。因为那房子连房东都没有,那我更没有机会跟外界交流了。之前那个开车的姑娘来找我的时候,总是去邻居家,我不去邻居家,因为我一过去就弹琴,因为他家的小孩弹琴。总的来说,我把工作分成两节,一节维护我的理想,我关心自己的创作、发表什么作品、跟什么人合作;另一节,我也需要像一个正常人,因为我住在市区里,在没有演出的情况下,我也需要一些公司聘请的工作。但我不想妥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的手坏了以后很少弹吉他,虽然能找到合作的乐手,可还是耽误了我很多时间,夏天开始我没有办法做事,这就是我人际关系脱节的原因,因为以前我是用工作衔接人际关系的,后来手坏了,我没有办法,我就瞎逛荡,逛荡来逛荡去觉得还不如在自己那个小屋子待着,跟邻居说说话,偶尔想见人可以去见个人。

  我是大无畏也是无所谓的

  搜狐文化:你刚才说了一个词儿叫“市区”,你说你现在生活在“市区”?

  张浅潜:我不是经常待在市区嘛。因为我的工作不能找别人去做,比如你今天到我工作室这个采访——我觉得它可以称为一个工作室,这边设备很方便。我还在想要是今天那个乐手过来找我,明天我就把青鸟集团的人约出来谈谈合作。之前飞行者 请我去演出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过他们公司,要是我想跟他们谈的话,还得把他们都约出来。现在基本上就是我以一个人的形式去跟别人谈工作,我是大无畏也无所谓的。反正就是工作嘛,结束了就回家。

  搜狐文化:现在你会独处吗?

  张浅潜:你是指经常一个人?

  搜狐文化:经常一个人其实不叫独处,就是自己面对自己会觉得难熬吗?

  张浅潜:其实我爱出去,但是不太爱混。只要拿起手机,去哪肯定都是跟工作相关的。

  搜狐文化: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创作和工作?

  张浅潜:是这样的,比如现在我自己在家里,用手机和吉他就能把一首歌捋完,把词、曲整理完。这之后,我会跟编曲的人联系,这样我也必须出面了吧。那像咱们今天采访这种事,我可能就会纠结一下,梳理一下工作安排和娱乐活动。确实事情多,我之前有一段时间起得很早,但这几天又开始晚睡。

张浅潜现场演出照

  搜狐文化: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张浅潜:不是,因为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处理,我常常觉得必须做好一件事再出门,至少我不能老上网,事情做不完,哪怕约了人也不想出门了。

  搜狐文化:对,你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事儿,脑子里会装不下。

  张浅潜:而且找我的人很多,大家工作性质又都不一样,我没有办法全部捋顺,有时候无效社交太多了。比如前几天,有个乐手到我这录歌,他发现我全程都不乐意接电话,我们封闭式的把歌做完了,因为他晚上要上班,只有白天才能来录歌,这样一两个月这张专辑就出来了。说回那个电话的事,那是个小姑娘,她之前想住到我那,但是后来看我的东西很多,而且我也比较适合一个人,她就走了。走掉之后我去了一个很大活动,好像是音乐节吧,我就想到她也不是我助理,我也没办法带她去见这些人,这就是无效的社交啊。

  搜狐文化:你觉得你现在成功吗?

  张浅潜:我觉得不能算成功吧,我只是不想平庸而已。前天我地铁上,就想自己怎么没买一个房子。我很早就待在北京了,那时候房子1000多一平,我都没买。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买了,现在我就不用应酬,不用这么碎片化的生活,我就可以专心做我想做的生活。我现在接这么多演出,都是因为我必须负担比较贵的房租。

张浅潜旧照

  搜狐文化:生活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压力?

  张浅潜:如果现在有个助手在身边,我就会跟刚才提到的一些人打电话,见一见,但是我太忙了。刚才你不是问我这么多年音乐分几个阶段吗?其实在传媒大学住过一段时间之后,我搬了一次家,一直到现在,那时候写的歌都没有发,其实全都写完了,我就是太累了,稳定倒是挺稳定的。

  搜狐文化:你现在基本上还能够独处吧?

  张浅潜:我也不清楚。我以前是封闭式的把事情做好之后再广泛地接触人,因为我之前没有钢琴,必须去外面练琴,有时候也用微信约朋友。后来手坏了,就不怎么做饭了,自己住感觉也特别累。

  搜狐文化:你觉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再做,有可能吗?

  张浅潜:我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我也想同时做几件事啊,比如你们自旁边采访,我在弄自己的歌,我们可以一起进行,反正都在我家,我还可以微信联系很多人,只要有语音就行了。

  现实和虚拟,选择最合适的就行

  搜狐文化:你觉得特烦是吗?

  张浅潜:也不是,便捷、快速比较适合我吧。今天中午我跟一个小姑娘聊天的时候,发现不用语音有很多误差, 写来写去就不想弄了。用语音跟人联系就是虚拟?频繁的直接见面就是现实?我也不知道。但是在家里,我可以依靠网络处理一切事情,众筹先不说,我可以通过公众号发表我的想法,我也有打赏的收入。另外一种是我完成作品之后去巡演,这就是直接见面。现实和虚拟的界限已经模糊了,只需要辨认那个适合你就行。

  搜狐文化:你很喜欢这种方式?

  张浅潜:不知道,暂时还没有找到一个特别喜欢的方式吧。

  搜狐文化:你现在的制作人是谁呢?

  张浅潜:没有固定,那天你约采访的时候,有个制作人正在我家,我需要在经验和技术方面适合我的人,同时时间上还要能合作,因为制作一张专辑需要一段时间嘛,我觉得这个也挺重要的。

  搜狐文化:还正在寻找这个制作?

  张浅潜:我挺喜欢现在这种方式,虽然有点脱节,但是我能做好一件事,这样再去巡演或者参加别的活动都好说了。你有作品别人才能帮你宣传啊,才有新歌可以送朋友啊。如果我自己的专辑没做好,就忙于演出或者当别人的嘉宾,那我就懒得见人了。

  我不想变成别人的附庸

  搜狐文化:你一直是这样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张浅潜:没有,只是说现在我的生活有些落差吧,如果我每天在外面练琴也教学生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我也不愿意去找翻唱歌曲那样的工作。昨天我还在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乐手,人际关系和时间都到位,两个人都自由,能凑在一起排练,我就需要这样一个乐队。这样有采访他也可以一起,这样我就不需要助理了。朋友太多了,也需要分类吧。

张浅潜

  搜狐文化:多久没恋爱了?现在有男朋友吗?

  张浅潜:我都这样十几年了,这个没办法说,是非常非常说不清的事情。感情的事,很难讲。我今天之所以把你约在公司附近,也是因为我想把个人的事情暂时放下,不要留任何感情的出口。暂时一个人也挺好的,我先把事业搞好,明后年我会有很多工作上的活动,我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啊。我不想变成别人的附庸。

  搜狐文化:你现在录新作品的时候,你缺什么部分呢,在音乐上面?

  张浅潜:设备不够好,也缺一个有经验的制作人。我自己打了个底,感觉就是画画有了一个初稿,但是要完善除了设备升级还需要一个制作人帮我推动。完全独立我也很苦闷啊,可能还是缺少一个跟别人互动的动力吧。要是全靠自己当然也能做,虽然完成程度和水平不能保证,但至少明年我有作品可以跟公司谈了。

  搜狐文化:你现在有什么宣传规划吗?你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全部完成之后再跟公司谈,还是跟制作人合作?

  张浅潜:找制作人比较麻烦,因为我要把关系给他对接好,其次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可以帮忙联系演出的助理或者公司。

  搜狐文化:绘画和音乐很占你的精力吧?

  张浅潜:去年大半年我都在画画,我跟沈黎晖比较熟,他们公司在筹划一个艺术项目,那时候我身边也没有合适的助理人选,我就跟沈黎晖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商量,让他们帮我办画展,因为我有画也有书,跟他们合作还蛮好的,也跟他们签了合约,但是当时沈黎晖他们融资还没到位,还没到30亿的时候,公司也有点乱,就没有弄。那段时间我还在参加中国好声音。之前我还没想到要招一个助手,有助手的话可能画展也办了,也还没有众筹,卖歌什么的,经济状况还不如今年。去年房费都是朋友帮忙垫的。

  搜狐文化:可不可以这么说,你其实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张浅潜:不是的,只是方方面面都要靠我自己,所以即便是待在家里,我也有很多路可以走。 除了参加展览或者演出,我平时就是上午整理书稿,下午跟人谈事,晚上跟乐手整理唱片。就是之前手坏了会受一点影响。

  搜狐文化:你手不太好?

  张浅潜:弹琴没事儿,画画再说吧,去年已经画了很多堆在那里了。

  搜狐文化:你说今天出来一趟,你要办很多事儿?

  张浅潜:是。我觉得我现在都被逼得要上大学去了。

  搜狐文化:你现在生活的的重心还是创作、录音和演出?

  张浅潜:现在人脉变得特别重要,不想再创作。以前我以为只有事业单位里面很多关系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的生活也变成这样,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搜狐文化:中国一直是一个人情社会,你这样觉得吃力吗?

  张浅潜:变得吃力了。之前是公司给我出的房费,但是很多关系没有处理好,感情也解决不好,后来独立出来之后,公司也对接不上了,现在就只能在酒吧演。

【责任编辑: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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