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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流淌的乡土叙事

来源:宁波日报 作者:      2019-01-25

读海飞作品集《卧铺里的鱼》

 

  与海飞近年来备受关注的谍战类作品不同,他的《卧铺里的鱼》收录的是极具乡土叙事风格的散文和小说,展现了海飞进城务工之前在故乡丹桂房17年的生活状态。

  一直以来,文坛上不乏以土地为写作对象的乡土文学作品,从鲁迅的《狂人日记》到沈从文的《边城》,从柳青的《创业史》到陈忠实的《白鹿原》。乡土,在启蒙视角下展现出保守落后的一面,在审美眼光中展现出清新自然的一面,在革命视角下展现出阶级矛盾的一面,在现代眼光中展现出传统亲民的一面……可以说,乡土叙事发展到今天已然处于成熟阶段。而相较于传统的乡土叙事模式,海飞并没有完全突破自成一派,但“在继承上发展”应该是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

  在承袭方面,书中展露的田园牧歌式的写作风格具有代表性。作为一名专业作家,海飞对乡村中的美展现出了超常的捕捉力,他用极度诗化的语言描绘了江南诸暨的一个叫作“丹桂房”的地方。在丹桂房村里,生活着很多淳朴的人:总是用插秧的姿态面对孩子的父亲,患有羊痫风将羊粪当豇豆带回家的乐乐,讲粗俗笑话却不惹人生厌的阿德媳妇,爱背着铁锹在村里巡行的九斤佬……丹桂房村的庄稼与生灵也是海飞的书写对象,在《庄稼的模样》和《院里的生灵在黎明歌唱》这两篇文章中,所有的庄稼与生灵被赋予了人性的特征,各具特色。除此之外,村庄的风景也在文中多处被提及。但丹桂房的风景是狭隘的,它甚至不具备独属江南的小桥流水那般秀气的美,它只是一个由一道阡陌、一条河流、几座屋舍组合起来的农村图景。海飞不但充分挖掘了这个小村庄的美,他甚至将自己对于美的主观感受,注入字里行间,这样塑造出来的意境是极具个人风格且深刻的,若说是一种绘画手法,只有印象派的粗犷与张扬可以类比。

  但海飞不满足于审美层面上的单纯欣赏,在写实性描述与概念性语言的相互交织中,在抒情诗意与调侃反讽的幽默组合中,海飞展现着自己对社会人生的真实态度,并将哲理性的思考融入其中。他也花了一定笔墨来描写自己的城市生活,在《城里的一些事》《自己的事》《进城的人们》三个篇章中,海飞用细腻真实的笔触描绘了一个与自己少年时期极为不同的、充满着利益往来的成人世界,在这里,失眠、焦虑、孤独、疲惫、自卑、虚伪是生存的常态,故乡是诗与远方的代名词,腾格尔的歌声是乡愁的序言。不过,海飞对城市的态度是复杂的,他在乡村生活了17年,在城市生活了30年。愤懑不是支持海飞城市生活、写作的动力,理解、包容并坚持风格才是他能够与自我和解的出路。虽然踏上了城市构成复杂的土壤,进入了龃龉变质的人际罗网,但与生俱来的超然气质使海飞能在城市的土壤里开出理想的花,对市井生活里转瞬即逝的美好的敏感把控让他释然,并且,这能让他以一种更成熟的心境来认识自己的故乡。

  这个集子的小说篇中,海飞的创作偏重意识流,带有浓重的诗意色彩。诗意不仅仅作用在语言叙述上,还润滑了现实与理想的尖锐矛盾。《青烟》中的谷谷隐瞒了自己在殡仪馆的工作,与珍珍恋爱并求婚,还没听见珍珍的回复,小说就在歌曲《青烟》中缓缓收尾。海飞用诗意的语言刻意模糊了珍珍的选择,留下了一个引人遐想的结局,回避了现实可能给爱情造成的阻碍。《卧铺里的鱼》写了苏杭在开往诸暨的火车上的一段经历,读完让人产生一种如《周渔的火车》般的似梦似幻之感,但是关于苏杭为何要去诸暨,作者始终回避,现实层面苏杭没有去诸暨的理由,似乎只能将其理解为一场精神上的自我流放,一种对诗与远方的追逐。《胡杨的秋天》中,胡杨想试探哑女究竟爱不爱他,就让哑女用眼睛说话。哑女如何能用眼睛说话?这一切不过是诗意的想象罢了,但正是这种诗意,让文章变得柔软。

  诗意与乡土,在海飞的美学世界中得以相融。诗意的写作让乡土文学更具有一种现代派色彩,也更具张力;而乡土作为诗意的灵感源泉,也让诗意流淌不息。

  原文链接:http://www.northnews.cn/2019/0122/3012111.shtml

 

【责任编辑: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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