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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

来源:呼和浩特日报 作者:      2018-12-06

  其实,小米的前身,是谷穗儿上的谷粒;谷粒脱皮后,才可以被称为小米。

  小米,原名粟,也称稷或粱,禾本科,狗尾草属,一年生。

  我们村过去也种谷子。秋收后,拿条麻袋,跟着大队喇叭里的吆喝,去生产队的场面上按人口分回谷子,用柳条簸箕拾掇干净,自行车驮到磨坊,往机器里一倒,米糠分离。

  小米主要用于熬粥,尤其北方产妇,孩子满月前,早晚都要喝加了红糖的小米粥,再来两颗煮鸡蛋,是祖祖辈辈公认的最有营养也最健康的饮食。小米粥有“代参汤”的美誉,所以产妇即使已出月子,为了奶水和身体进一步恢复,仍然要隔三差五熬顿小米粥。早些年我快要生小孩儿时,婆婆给准备了“红毛谷”,妈妈给准备了“沁州黄”,都是小米里的精品。除了果腹,小米还有健脾和胃、补益虚损、和中益肾、除热解毒的功效,所以,日常生活中,谁要有个头疼脑热没胃口,家人就会淘米熬粥。喝碗小米粥,睡一觉,出出汗,就舒服多了。

  牛奶稀缺的年代,妇女生育后没有奶水,就用小米熬粥,撇出米汤喂小孩儿。等这小孩儿长大了,老了,牙口不好了,依然离不了小米粥。小米养人,可粥可饭,一吃,就是一辈子。

  除了熬粥,小米还可以磨成面,摊小米面摊花,熬小米面糊糊,蒸小米面窝窝,哪样都好吃。尤其冬天,把冻在凉房大缸里的半圆形小米面摊花放到火炉上,这面烤烤,翻个面儿,那面也烤烤,黄澄澄,油亮亮,米面的香味会更加浓郁。记忆中,我妈曾用小米做过很多好吃的饭食,如大瓜小米稠粥、小米粥炝葱花煮柳叶面、焖二米饭、小米奶粉粥等。其中最奢侈、最豪华的,是小米奶粉粥。

  那时我爸在乳品厂上班,只要花两毛五,就可以买到一斤疙瘩粉,也就是奶粉过筛所产生的渣子。当年的奶粉,完全由新鲜牛奶浓缩干燥而成,营养价值可想而知。这个粥是早饭。先熬粥,米不能太多,偏稀最好。等小火熬到米粒软烂,一铜瓢疙瘩粉徐徐倒入,用舀饭的大铜勺朝一个方向慢慢搅动,米香与奶香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又能拒绝这粥的温暖。因为是疙瘩粉,小勺总能在碗里捕捉到真正的奶疙瘩,这就让原本朴素而普通的小米粥,有了另外的情趣。

  粮食不太充裕的年代,人们就在小米粥里做文章;大瓜,红薯,山药蛋,洗洗切切,像煮饺子一样下到锅里,也算有吃有喝。条件好的,还有窝头、杂和面儿馒头、炒面、锅贴子等。还有山药稀粥拧炒面;一人抱个碗,先剥山药皮,再来两勺炒面,筷子在碗里戳一戳、搅一搅、按一按,然后挑一块儿送到嘴里。如此这般,像吃,更像玩儿,非常有意思。后来条件好了,虽然晚饭还是一锅小米粥主打,但就的干粮,变成了馒头、烙饼、摊花,也有中午吃剩的莜面。现在生活水平更高了,熬小米粥加的东西也变样了,什么红枣、百合、大麦、薏米、花生、长山药、葡萄干,各种风味儿营养粥,变着法儿的熬。我在饭店喝过小米海参粥,据说那一小碗的价格,可以点好几盘肉菜。

  上小学时,我就和大我两岁的姐姐开始承担家务活,照看弟弟妹妹,劈柴打炭压洋井,给家人做晚饭。先从熬小米粥学起。米和水的比例,火候的控制,如何通过“沙米”,把混在小米中的沙子分离出去。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拿小米做文章,比如用榨汁机把小米打碎,掺到白面里起好兑碱蒸馒头,或掺到玉米面里加上红枣蒸发糕,有时也加葡萄干儿做小米面摊花,算不算创新,反正好吃,也有营养。大瓜稠粥更是我的不离不弃,一碗下肚,瓜的甜,米的香,给碗饺子都不换。

  小米粥的最高境界,是“手拉手”。这样的粥熬好,一揭锅盖,瞬间粥香四溢。热气散去看,黄亮如冻的米汤里,小小的米粒均匀镶嵌,似化非化,似有若无;喝一口,稠中带稀,稀中有稠,尤其片刻后粥面上形成的那层薄薄的米油,更是小米粥的精华所在。

  熬粥看似简单,实则不易。有了新小米、好小米,并不等于就能熬出香喷喷、黄楞楞的“手拉手”。水多米少,熬再大工夫,兴许也是穷苦年代的瞪眼儿米汤;水少米多,稀粥成了稠粥,费米不讨好,没喝就饱了。也有人发现粥熬的太稠,中途会添水挽救,结果,任你再怎么熬,水米从此不相容,味道、颜色、口感也一落千丈。所以切记,要想粥好喝,水和小米,一定要一次性加好。

  童年的记忆中,小米还可以拿去爆成米花吃。一碗米,三五粒糖精,二毛加工费,全部交给黑手黑脸的外乡人。排队,等候,期待中一声巨响,一股白浪,颗颗小米都被放大,一碗爆成一脸盆。

  天冷了,熬一碗小米粥,捞一碟烂腌菜,就一个小米面摊花,这样的晚饭,是肠胃的欢喜,更是庸常日子的欢喜。

  原文链接:http://www.northnews.cn/2018/1204/2981225.shtml

【责任编辑: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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