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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忘却的乡愁

来源:呼和浩特日报 作者:      2018-11-14

  故乡如梦,乡愁似烟。尤其是对一个已经离开家乡长达三十多年的异客而言,个中感受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南天门脚下,茶坊河上游,就是我的故乡。就在和林县城关镇向东南出发的和凉公路31公里处(旧时那里还曾矗立着一块水泥铸就的里程碑),曾经面东背西依路傍河,平缓的斜坡下不规则的密布着一处处的低矮院落,坡底一条穿村大路贯通南北,紧邻村东的一条小河蜿蜒而过。这个南北不足一里地的狭长地段就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小村庄美其名曰“府平”。

  在那个“雪压冬云白絮飞”的季节,我就诞生在了这个小村落,并在这里度过了难忘而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记忆中,听惯了院落里的鸡啼狗吠羊咩牛哞声,也听惯了河野上的莺歌燕语虫鸣蛙叫声,这是大自然赐予的最动听的启蒙音乐;看惯了村前河水清清村中炊烟袅袅的剪影,也看惯了父辈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躬耕垄亩的身影,也许那就是一支经久不衰的田园牧歌;见惯了邻里村人因鸡毛蒜皮之小事而吵闹,也见惯了同宗族人为婚丧嫁娶之大事而打里照外手足相助,渐渐见证了古训所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之现实注脚。和那个时代的同龄人一样,也曾上山偷摘过酸毛杏,下河摸捞过小鱼儿,东河滩烧过大豆荚,西梁地抽过黍子霉;也曾“三个五个骑羸牛,前村后村来放牧”;也曾“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也曾“桑野就耕父,荷锄随牧童”;也曾“呼唤携锄至,安排筑圃忙”……也许正是那段苦乐交织的生活时光,铸就了我们这一代人坚韧诚信的为人品行和乐观从容的处事态度,这也是我们人生旅途中得到的一份难能可贵的财富馈赠吧。

  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大好时机。当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极大地释放了广大农民的生产潜能之后,温饱问题也已不再是村民世代亟需解决的首要问题,随之开放搞活的理念深入人心。当时村里大多数的青壮年劳力都纷纷选择背井不离乡的外出务工,春去秋回年复一年。而我在完成了初中学业后则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从此也负笈远行踏上了漫漫求学之路。有道是人往高处走,多年后,村民陆续在村旁公路两侧的平坦地势上建起了一排排规划整齐的新居,原来的村落也逐渐被新村取代。然而,安居未必就会乐业。或许是来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诱惑,或许是迫于现实的生活很无奈的压力,虽然成年成家但仍不安分的年轻一代,已经不再满足于沿袭祖辈相传的土里刨食的生存方式,已经不再局限于困守自己数十载的一亩三分地上,于是乎,再一次以老祖宗走西口的壮举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走出山区走进城镇,用各自早年外出练就的手艺打工挣钱养家糊口。留守在村的基本上是一些花甲以上的老人,他们力所能及地经营着自家的土地,维持着平静祥和的晚年生活。据说现在全村已不足三十人,他们该不会是村庄的最后一批守望者吧?!而那些远出乡关的进城务工村民,也包括如我一般外出求学而后的工作人员,都逐渐定居在城镇的各个角落,活跃在城镇建设的各行各业,成了亦真亦幻的城市人。虽说本是同根生,但是岁月和距离似乎隔断了往昔的亲情。平时照例互不联系,只有在偶尔的婚宴场面上匆匆一见却无暇或无意叙旧话新,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前些年间偶然回乡,站在村旁路畔,向东俯瞰,曾经的村落早已是一片废墟,依稀可见些许的残垣断壁,还有那条现已时断时续的河流。回顾身后,尽管村庄修葺一新,但仍不免感觉清冷了许多,偶或一两个老人步履蹒跚地出没于村头巷尾。那时那刻,我的心中禁不住涌起几许悲凉几多迷茫。我不知道再过多少年,这个小小村庄,是否依然还有她的主人在守望着家园?我不知道再过多少年,这个弹丸之地,是否在地图上还能找得到她的标识?我不知道再过多少年,是否我们的后人还能记得起他们的故乡和祖籍……

  然而无论如何岁月更迭世事无常,我都难以忘怀那年那月那景那人。多少次午夜时分梦回故里,总是浮现出那里“门前绿水声声笑,屋后青山步步春”的怡人景色,总是浮现出那些憨厚纯朴的父老乡亲的音容笑貌,总是浮现出那时的村俗民风世故人情……如果说此种情愫就是所谓的乡愁的话,那么,如今的乡愁则早已不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所能比拟的了。至于究竟是什么,以我的拙笔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姑且就用席慕蓉的诗句表达我的内心衷肠——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王利君)

  原文链接:http://jswm.nmgnews.com.cn/system/2018/11/14/012600939.shtml

 

【责任编辑: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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